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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瓦那.恩木伊.奇拉雅善《霍格的天體》


蘇瓦那.恩木伊.奇拉雅善,為CMO樂團成員之一,現在是原住民族廣播電台「職人藝事變」節目主持人,在2020年底推出個人專輯《霍格的天體》。


音樂是工藝技術的展現,同時也是訊息的載體。專輯裡演唱的語言,大部分是我不懂的阿美語和一首粵語。聽不懂歌詞,怎麼還有辦法接受訊息?這也是給自己的提問。憑著《小王子》的名言:「真正重要的東西,只用眼睛是看不到的。」用心感受,應該還是可以解讀到什麼吧。


這張被樂迷戲稱是「霍格的裸體」的作品,情感濃厚,比過往的作品裡有更多不加掩飾情緒展現,果真有點「露」很多。所以當我心情不好、過High等非平穩狀態時不聽,避免處在更難消化的狀態。


就整體專輯音樂來說,情緒鋪陳與敘事性濃厚,在沒有第二樂器或合成音效搭襯下,一個音符一個聲音,就容易讓我進入歌曲的意境,感受純粹的情感。


專輯開門曲,是與香港音樂人跨國合作的〈更像個人〉,反映著香港社會現況與對其抒發情懷。特別是反送中運動之後,香港官方在政治立場上,將身為人擁有的普世價值之一的「言論自由」,大量限縮人民使用的自由外,對於資訊的流通散布等,有祭出別於過往的奇特手段。蘇瓦那用他渾厚的聲音唱出了對其狀態的艱困、掙扎與不知道該怎麼發散的怒氣。


若想要先避開沉重話題,曲調氣味接近流行歌曲的〈'Adingo〉;平穩中緩緩爬升的〈Sera〉能聽見軟Q的口簧琴聲在尾聲時出聲點綴;〈Malataw〉西塔琴與笛聲交織的異國場域帶你走進中東神遊一趟……這些都能先輕鬆下手。


我對專輯關門曲〈Toparop〉特別有感覺,首次有這樣的奇異之感。每每一聽,心中總會湧起無法言語形容的思鄉情緒,像是在遠早數百年的深切呼喚,是熟悉又帶點土黃色的哀愁,呼喚著我的神魂早日歸鄉。(謎之音:對你來說是招魂曲嗎?)據說,這首歌旋律主要是阿美古調,歌詞以虛詞為主。邊聽邊想著,難道我的基因血液裡也沾有這島嶼主人的血肉嗎?


從歌曲創作、演唱演奏、製作直到手工生產專輯,用接近苦行僧方式一手孕育作品誕生。專輯實體本人流露著真誠單純的手工感,看著專輯裡的文字,不得不說:「ㄟ~字很美!」蘇瓦那戲稱這是他的美勞作品。沒有精緻華美的印刷,沒有俐落的機械生產痕跡,有種重返十九世紀西洋美術史中「美術工藝運動」的浪漫。但,這也是把錢花在刀口上的實踐。墨水浸潤紙張留下的字跡,是他看似平淡無奇的反覆動作中對自我一次次的提醒:若音樂是真我與世界溝通的詮釋,那麼盡可能減少不必要的干擾,是必須堅持的事。


這樣樸實無華也是一張專輯,上了數位平台後,這些細節質感觸感也都消失匿跡,所有的焦點都留給音樂替他說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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