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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 / 密閉空間《後設時空共構》


在親近音樂路上,透過追蹤喜歡的樂手偷學之其品味、觀念與知識等,接觸到許多跳脫狩獵範圍的新鮮聲響,擴大聆聽經驗,為此感到樂此不疲。謝明諺與音速死馬,即是我學習的對象之一。


被譽為「超活躍、跨界跨很大的爵士樂手」謝明諺,活動力與出版作品速度質量都十分驚人,無論是華語流行音樂錄音作品—洪珮瑜演唱〈不在一起就不會分開〉揪痛人心的薩克斯風獨奏,替整首歌留下回味無窮的惆悵(感謝編曲與製作人);參與文學成分極高的爵士樂與詩詞朗誦,捕捉獨特氣韻吹奏的《爵士詩靈魂夜》專輯;參與舞台劇《天中殺》現場感應式的演奏;近期出版與日本爵士樂手靈光瞬間JAM出來錄製的《Our Waning Love》爵士樂演奏專輯……抑或眾多獨立音樂單曲中,都能輕易發現他客串的身影,特別是他本人還是位貓奴(養貓、愛貓的音樂人都加一萬分!)


長期投入研究電子樂,現場演出結合聲波、肢體互動即時投影之視覺實驗的「音速死馬」鄭各均,集吉他手、創作人和製作人身分三位一體,曾獲2014年金音創作獎「最佳電音專輯」「最佳電音單曲」,獨立樂團百合花驚天一鳴的首張專輯《燒金蕉》,獲得2019年金音獎「最佳搖滾專輯」與「最佳新人獎」,與獲得2022年金曲獎「最佳台語專輯」第二張專輯《不是路》,有他大力穩定監製,得到眾多音樂人與歌迷的喜愛。百合花的這兩張專輯,也是我近年來相當喜愛的作品。


有天與長輩閒聊音樂,學到一個用來形容吹奏銅管樂器的單字「噴」,聽到的瞬間覺得太生動了,腦袋充滿畫面!這用在謝明諺身上根本最適合不過了~謝明諺+鄭各均組成的實驗電子樂團體「非 / 密閉空間」, 2019年第一張同名專輯裡,我聽見了期待許久的驚喜火花,一晃眼三年過去,2022年推出第二張專輯《後設時空共構》,抱著看戲心態想著他們還可以端出甚麼菜,噴出甚麼來。


還沒聽到新作品就先衝專場,是這次比較特別的聆聽旅程。讓冰冷無生命跡象的電子顆粒,透過即興不設限的旋律節拍,啟動電子對生命反應的期待,變成音樂裡自由碰撞的化學詩句;讓聽覺先行,引導當下發生,組織成獨一無二、無法被取代的感官沉浸體驗。在現場欣賞演奏時,看著無法計數的Polygon ball即時影像在投影牆上隨心所欲變形,宛如是誰的身體細胞運作被直播著,既科技又野生的臨場感;拿到實體專輯,薄薄正方形三折的紙張裡,訊息只有三首歌歌詞、音樂製作團隊與感謝名單,其餘的就是如意識般顯影畫面,沒有再留下更多的文字包裝形容作品了。


不管是現場還是聽專輯,「非 / 密閉空間」不會給你理所當然的樂句,也不會給你可預測的旋律走向甚至節拍速度,總有新鮮感,這倒是很一致的感受。相較於第一張專輯,《後設時空共構》的聽覺質地節拍輕盈些,空間感的留白較多,有更多自在的聯想放馳。


擔任開場的〈符號次元〉是前言,概述專輯,讓正文順勢登台。建構在以林強〈單純的人〉之上的〈複雜的人〉,踏著電子節拍,神遊登上有Pub有酒精的蓬萊仙山遊晃一圈;〈Steely Dan III〉是很特別的存在,總是讓我想起日本導演三池崇史的電影作品《殺手阿一》裡既痛與挑戰極限與許可邊緣的感受;〈景觀社會〉以聽似反覆的樂句為基礎,一步步結構、拓展用音符建造的摩登現代大廈,玩味十足,應該是這張專輯的主打歌了! (大笑)〈I.C.E 心流功性防壁〉是一首適合搖頭的爽歌,這歌給我的畫面像是古早電影倚天屠龍記之魔教教主》,張無忌和玄冥二老在光明頂對戰時,雙方氣功連發地對噴攻擊,痛快。


〈Call us by our names〉原型來自《爵士詩靈魂夜》裡〈請問芳名〉,這首作品則和白色恐怖事件中,台南女中丁窈窕與施水環事件有關。在這專輯裡,改變了表現樣式,詩意裡含著血絲,展現更具衝擊性與想像空間的畫面。


「非 / 密閉空間」的作品被歸類在電子樂,聽完之後覺得:認真說來好像無法定義,但無頭緒就無法著手,於是先歸類在這裡;在音樂這片汪洋大海裡,讓船有所靠岸,至於船上的人到底是要怎麼樣,沒人管的了。


以藝術工作者的同位思量,無論是靈感創意或表現技藝,都需要不停的反覆練習與吸收內化,最終透過作品展現。所以,不管是自我作品還是他人案件,都是需要用功、設計、挖掘,更甚打破界線實驗嘗試,滿足完成需求,而我始終想著最後成果所得,包含找到新的詮釋方法、獲得的新生活體驗、領受新的模式與新的人互動,抑或深度挖掘內在能量、更熟悉哪一款敘事樣態、更了解哪一種現象,最終都會落回本身滋養著,醞釀熟成,融合出最接近完形的自我。期待這樣的能量與落實可以在「非 / 密閉空間」持續發生。





對於任何被稱之為作品的創作,我的感受很老實,把作品跟人分開欣賞;那就是,即使我很喜歡這位創作人,在看作品時就是單純看待作品,有他掛名的作品我未必100%買單。因為這樣討厭我,一點也不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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